相處的時間

(看圖說話: 三兄弟這樣合樂的畫面只有在照片裡才看得見，現實生活中幾乎是時時刻刻吵翻天，吵到阿母的耳朵都要長繭了...)

阿里不在家的這幾個禮拜以來，讓我最感到棘手的，就是如何分配足夠的時間給三兄弟。

小杉還沒出生的時候，即使我常常必須一人帶兩著兩隻活蹦亂跳的小猴子出門，也還能勝任愉快。主要原因是老大老二的年紀相近 (僅相差二十個月)，性別又相同，喜歡的活動大致上差不了太多，只要準備一個節目，通常能夠一石二鳥。還住在紐約的時候，週末常帶著他們去 Brooklyn 的兒童博物館報到，有時也會到曼哈頓的自然歷史博物館；天氣好的時候帶到附近的公園放風，下雨天在家念故事書或玩 board game，體能和智力程度不相上下的兩兄弟讓我帶起來輕鬆愉快。

自從家裡多了個小嬰兒，事情就不再那麼單純了。小杉和哥哥們年紀差了一截，只會爆爬的他連上公園都只能玩盪鞦韆，當我一人帶著三兄弟出門，一面要照顧小杉，一面還得用眼角餘光盯著兩個大的不讓他們跑遠，力有未逮的感覺頓時湧現。如果要逛博物館，帶著白天還得睡兩覺、不停地吃喝拉撒的小杉，實在無法專心陪兩位哥哥徜徉知識的殿堂。即使在家裡待著，好動的小杉常常占據我大部分的時間與精力，不知不覺就忽略了兩位哥哥的需求。



因此這幾個禮拜以來，iPad 成了我拿來填補空缺的工具。當我忙著陪小杉的時候，把 iPad 遞給兩位哥哥，通常能讓他們安靜個好一陣子。缺點是，當我把小杉安頓好，準備把兩位哥哥手中的 iPad 收回來時，總是惹來一陣討價還價、你爭我奪的不愉快。

我們家的 iPad 其實是中文學校給老師們做數位教學的工具。當初從學校領回 iPad 時，我就一再地跟兩兄弟們提醒 「iPad 是學校的財產，而且是用來學中文用的」 這件事。我們家的 iPad 設有密碼，兩兄弟要使用的時候必須由我輸入密碼才能打開，裡面除了學中文的 app 以外，遊戲只有益智性的，例如 scrabble，hangman，chess 等等。

問題是密碼的設計只能讓我知道他們甚麼時候開始玩的，有時候我忙起來忘的時間，兩兄弟一玩就是一、兩個小時。而且我雖然限制他們只能玩益智遊戲，然而 iPad 上面有 YouTube，他們常常轉到卡通頻道，一看下去就不知道天昏地暗。我們的約法三章是週間只能使用半個小時的 iPad，週末則可以使用三次 (早、午、晚各一次)，每次半個小時，但是阿里不在家的情況下，我無法天天監督，這幾個禮拜小朋友們幾乎是天天超時，而且每次當我要拿回 iPad 的時候，總會上演一場搞得大家都不甚愉快的唇槍舌戰。

我心裡知道問題在於這幾週以來我沒能給予兩兄弟足夠的 quality time，是我先打破規矩，把 iPad 當保姆，也難怪兩位哥哥不把定下的規矩當一回事。昨天下午為了 iPad 的使用時間，在前往中文學校的路上又發了一場飆之後，我跟兩兄弟嚴厲地重申了一次 iPad 使用規則，不遵守的人將會永遠失去使用 iPad 的權利!

這次的發飆似乎得到了某些功效，不過我也明白這幾週來忽略了兩位哥哥許多，所以趁著 MLK 記念日放假一天，和阿公帶著兩位哥哥參加了 Hagley Museum 一年一度的 invention convention。兩年前我帶著小肉包參加過一次，很喜歡這個能讓小朋友腦力激盪的活動，兩兄弟在 convention 裡跟著大哥哥大姐姐親手做實驗，自己拿著一堆資源回收物創造發明 (還可以申請二十年的專利)，又看了一場由 University of Delaware 化學教授表演的 science show，最後還模擬飛機駕駛 (可可不斷的墜機)。回家以後，兩兄弟還把家裡準備拿去資源回收的瓶瓶罐罐都搜出來，繼續意猶未盡地 「發明」 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可可跟我說，這是他參加過最棒的活動了!





晚上我替小杉洗完澡，把他放上床睡覺後，我和兩位哥哥拿起 「My first question and answer book」 來，讀了幾篇關於太空的常識，又讀了幾篇關於古羅馬時代的，三個人都學到了不少新知。這本書是聖誕老公公送給可可的禮物，當時可可一拆開包裝，看到是一本書，還是一本厚厚的、看起來一點都不有趣的書，一臉失望地跟我說 「this is the worst X'mas gift ever」。之前我一直鼓勵他把這本書拿起來讀一讀，他總是很不情願。今天晚上我終於有空陪他們一起讀，可可不斷讚嘆，跟我說 「I am so glad that I got this book from Santa.  This is a great gift!」

我們母子三人度過了一個愉快又和平的下午和晚上。阿里離開後，這是第一個沒有為了 iPad 而吵架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