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神經少一條

從小到大，可可在運動方面的進展似乎總是慢哥哥一步。比哥哥晚學坐學爬，比哥哥晚開步走，比哥哥晚嘗試鞦韆和單槓.....

最近阿里爸爸替小肉包和可可報名了 YMCA 的游泳隊，入隊之前要先通過程度測驗。同樣是爸爸教出來的，小肉包哥哥游泳的速度與姿勢令教練驚豔，可可卻優哉游哉地緩慢漂浮前進。教練覺得可可程度不足，本來希望把他放到較低的等級，但是阿里爸爸不想每個禮拜為了上游泳課而跑這麼多趟 Y，央求教練把兩兄弟放在同一班，教練只好勉強答應。

結果，小肉包不論是自由式、蛙式、仰式、蝶式，都是班上游得最快的；可可卻總是游全班最後一名。

游泳游不過別人，或許可以從身材與年紀方面來解釋。可可畢竟體型不如哥哥壯碩，那兩隻 「鳥仔腳」 即使再怎麼努力踢水，恐怕也踢不過哥哥那雙象腿。「而且他應該是游泳隊裡年紀最小的吧?」當媽的我總是一直想替寶貝兒子找藉口。

然而我家老二可不是只有游泳不行而已，這小子運動神經之不發達，已經到了連走在路上都會莫名其妙跌倒的程度。我們家慢慢散步到 Y 只要短短兩分鐘，上禮拜游完泳回家，他竟然就在快到家門口的人行道上硬是摔了個狗吃屎，兩個膝蓋嚴重擦傷，阿里爸爸替他清理傷口和上藥時，從浴室裡傳來殺豬般的哀嚎聲比我生產時還悽慘。

更別提他短短五年的人生裡已經因為跌斷骨頭而上了兩次急診室。雖然對於好動的小男生們來講，玩到瘋時運動傷害在所難免，但是每次都發生在可可身上，讓我們不禁為他總是慢半拍的反應而擔憂，甚至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小腦結構有問題。

阿里說，可可的運動神經這麼不發達，一定是遺傳到我。是啦，我從小就跑不快、跳不高，小學時候大隊接力，全班四十幾位同學裡選四十位參賽，我就是那幾寥寥幾位沒中選的其中之一。但是我覺得自己還挺機靈的呀，雖然那些需要肌肉與耐力的主流運動項目不行，但像跳繩、搖呼拉圈這種輕巧的活動，我也還算是一把罩。再怎麼樣，快跌倒的時候總知道要馬上把手伸出來撐住吧? 我可不記得自己小時候常常像可可那樣東跌西撞的呀...

去年夏天我們本來想訓練可可騎腳踏車，但是因為他興趣缺缺而作罷。今年他五歲了，我和阿里覺得五歲還不會騎車有點說不過去，再加上他愈來愈重，阿里爸爸快要載不動他，為了以後能夠全家一起騎車出去玩，我們決定天氣暖和起來後就開始訓練他騎車。沒想到春天才剛來，他就摔斷了鎖骨，被迫在家休養，這一拖就拖到了五月底。

最近我們給長高的小肉包買了一輛新車，將舊車裝上 training wheels 給可可練習。但是這小子膽小得很，即便有 training wheels 也不太敢騎。國殤日的早上，阿里爸爸推著可可在社區裡練習，他超怕跌倒，騎了兩圈就喊著要回家。結果阿里爸爸只好前面揹著小杉，後面載著可可，我們才能夠全家一起出遊。(阿嬤看到一定又要說好危險，竟然把小杉揹在胸前騎車....)

吃過午飯後，我和小肉包又出去騎了兩圈。可可或許覺得自己因為不會騎車而被留在家裡有點失落，過了一會兒自己跑來跟我說要在後院的草地上練習騎車，問我可不可以陪他。

這麼害怕跌倒受傷的兒子主動說要練習騎車，我當然開心得說好。不過我提議到對面的公園裡去練習，因為他那輛腳踏車畢竟很陽春，草地上凹凹凸凸的不好騎，我怕他騎起來太困難，沒有成就感。

他考慮了很久，一度拒絕我的提議，後來拗不過我的要求勉強答應。我帶著他和小肉包來到公園，看著他跨上腳踏車，輕輕的踩了兩下踏板....

下一秒，他已經跌倒在地上，小小一台腳踏車壓在他身上。不用說，可可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膝蓋已經破皮流血....

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公園裡明明一片平坦，他的車子明明兩側都有 training wheels，他坐在椅墊上的時候明明雙腳都搆得著地面，他的車速明明就比烏龜還慢，再怎麼樣，難道快要跌倒的時候不會用雙腳撐住，或是直接跳車逃逸嗎?

結果我們乘興而來，不到一分鐘就敗興而歸。我一手牽著可可的腳踏車，一手攙扶著跛腳的他，就這樣一拐一拐的回到家。

為了怕他從此不敢再嘗試騎車，我跟他說練習騎車的時候跌倒是很正常的 (雖然以他的狀況來講其實是非常不正常...)，我小時候為了騎車也摔了很多次。他問我是不是也在柏油路上摔車的? 我說是啊。

我猜他心裡可能很想怪我硬要帶他到公園裡去練習，要是在草地上練習的話，跌倒就不會痛了。

不過我這運動神經很差的老二，心腸卻非常柔軟又善解人意。他雖然一直扶著膝蓋、皺著眉忍著痛，卻沒有大呼小叫的責怪我。今天要是換成我家老大跌倒，恐怕一整個下午我的耳根都無法清靜了。

看著他上個禮拜跌倒的舊傷加上今天的新傷，為娘的畢竟於心不忍。我在心裡想著: 寶貝，運動神經少一條沒關係，天生我才必有用，以後爸爸和哥哥出門騎車的時候，你就待在家裡跟媽媽烤蛋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