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世界

四月份長達十天的佛羅里達之旅，是最近一、兩年內難得只有我們一家四口的旅行。整整十天不管做甚麼事情都黏在一起，說好聽一點是增進親子及夫妻間的感情，實際上卻是一項大考驗。

平常的日子，兩兄弟一早起床就得趕著準備上學，爸爸帶哥哥去等校車，我則載著弟弟一起去上班，一直要到傍晚六點過後，一家四口才會再集合，偶爾遇到哥哥上合氣道課或是有棒球賽，更是搞到七、八點才回到家。週末固定有中文學校和棒球賽，偶爾得分別參加同學的生日趴，也不是一整天都能夠黏在一起。或許是這個原因，每晚睡覺時，兩兄弟總會躺著聊上大半個小時，互相交換情報後才安心入睡。

不過人就是這麼奇怪，不在一起的時候很想念，一但有機會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卻又大小吵不斷。這趟旅程我們一家人就這麼吵吵鬧鬧的度過，我和阿里在前面邊開車邊欣賞海景，兩個小朋友卻在後面鬥嘴尖叫個不停，有一度真想把兩他們兩個打包寄回 Wilmington，等我們回家後再去郵局領回。(要是郵局有這種服務就太棒啦!)

吵雖吵，兩個人恩愛起來還是挺熱情的，這就是手足之間又愛又恨的微妙關係吧。弟弟生病的那幾天，哥哥雖然還是照樣去海邊，到了 Orlando 的旅館也自己去玩水上溜滑梯，但是沒有弟弟陪在旁邊，玩起來就是少了那麼一點感覺。怎麼說呢? 感覺上哥哥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玩得很 「文靜」，就是不夠 「high」。



在 Key West 兩兄弟第一次嘗試喝新鮮椰子汁。



在 downtown Disney 玩得好開心，看到甚麼都想買。



哥哥看到水裡有魚，一定會趕快叫弟弟過來看。弟弟撿到漂亮的貝殼也會和哥哥一起分享。



這張照片裡的姿勢和表情是他們兩個人自然的展現 (我可沒叫哥哥擺出這麼 「man」 的表情)，卻完全表現出兩個人個性上的差異。哥哥非常固執又吃軟不吃硬，我們愈是大聲罵他，他愈是充耳不聞，在弟弟面前也很愛擺出老大哥的樣子，常常教弟弟搞些小把戲，不是慫恿弟弟去廚櫃偷拿糖果，就是教弟弟唱一些他自己跟同學學來的不三不四搞笑歌曲。弟弟剛好相反，在我和阿裡面前，大部分的時間嘴都很甜，偶爾不小心惹我們生氣，只要一看到我或阿里變臉就馬上見風轉舵，卑躬屈膝。對哥哥通常是言聽計從，偶爾不爽的時候也只會一哭二鬧，很少惡言相向或率先動手。



最近我們斷斷續續有在看房子 (不怎麼積極就是了)。我問兩兄弟他們心目中理想的房子是甚麼樣子，一個說要有游泳池，一個說院子裡要有大樹可以蓋樹屋，又說要有寬廣的地下室可以放很多玩具，這樣子 「蓋好的火車鐵軌就永遠都不必拆掉了」。

不過當我跟他們說 「買了新房子之後就可以有自己的房間」 時，兩個人卻異口同聲的回答 「No! We want to sleep in the same room!」

我覺得兩個人能夠一起長大，一起分享彼此的快樂悲傷，是很幸福的一件事。現在年紀還小的他們大概並不懂得 「手足」 的意義，或許只是覺得每晚睡前有人可以陪著天南地北的聊天很酷，或許只是覺得偷糖吃的時候有人幫忙把風很方便，或許只是覺得中文學校作業寫不完的時候有人一起 suffer 不會太孤單，但是很快他們就會懂得，這是爸爸媽媽替他們此生所準備的最棒的禮物，也是永遠不會變質、愈陳才會愈香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