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在家的週末

上個周末阿里爸爸回紐約去粉刷我們舊家的牆壁，因為和油漆工人約了九點在紐約見面，禮拜六一大早不到七點，我和孩子們都還在睡夢中，他就風塵僕僕的出門了，一直到禮拜天晚上半夜十一點，孩子都睡了之後他才回到家，而且下週末還得跑一趟。因為這個緣故，整個周末我都和孩子們黏在一起。不巧的是連續兩天天氣都不好，禮拜六早上本來想帶兩兄弟去 Can-Do Playground 跑跑，走出大門竟然飄起毛毛雨，只好臨時改變計畫，帶去 BB&B 和 Trader Joe 買些食物和日用品，回家之後就整個下午泡在家裡。禮拜天起了大霧，趁著沒下雨的空檔開車到處晃晃，找到了住家附近另一個比較小的 playground，正好 playground 對面的棒球場有國中生在打棒球，我們就坐在場邊看起免費球賽。



看似平靜的週末，其實禮拜六下午發生了一件小插曲。傍晚的時候，本來我是打算帶著兩小去外面散散步，於是吩咐他們把散落一地的玩具收拾乾淨才能出門。小肉包收玩具的同時，也很盡責的把地上的碎紙屑(他們兩做勞作亂剪了一堆紙)撿成一包，問我可不可以拿到外面的 garbage chute 去丟掉。

我們新家這裡的 garbage chute 就在同一個走廊的盡頭，離我們家只有兩門之隔，之前我們倒垃圾的時候也帶小肉包去過。我想他已經五歲了，本來就該分擔一些家事，難得自己提出來要幫忙倒垃圾，我當然馬上就說好，也沒忘了提醒他倒完要趕快回來，因為我們要去公園玩。小肉包跑出門後，弟弟也吵著要跟，弟弟雖然年紀小一點，我想說有哥哥帶著，反正就倒個垃圾，應該也不會發生甚麼事，所以就沒阻止，讓弟弟也跟了出去。

過了五分鐘，心想這兩兄弟怎麼還沒回來，我馬上跑到 garbage chute 去找人，門一打開，差點沒暈倒 - 這兩個小鬼竟然滿手滿臉都沾滿了巧克力! 原來不知道哪戶人家倒垃圾，沒有把垃圾從 chute 丟下去，一整盒巧克力竟然就放在 garbage chute 房間的地上，兩兄弟看到了，當場就拿起來吃得津津有味。

我做夢都沒想過自己的小孩會去垃圾堆裡撿東西來吃，看到這個場面的那當下心裡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部湧上來，一方面氣小肉包竟然帶弟弟去撿垃圾來吃，一方面又想是不是自己平常限制他們吃零食限制得太兇，才會連垃圾堆的巧克力都充滿了吸引力。火冒三丈的情況下趕緊拉著兩兄弟回家洗澡，並且馬上打電話給阿里爸爸告知這件事。

因為我當時完全在氣頭上，沒有理性的想想該怎麼做，阿里爸爸在電話那頭聽了我的敘述之後，叫我馬上回去垃圾間把那盒巧克力撿起來，萬一兩兄弟稍晚有甚麼食物中毒的狀況，我們可以直接把那盒巧克力交給醫生去化驗。我心想有道理，趕快跑回去垃圾間，這才注意到原來垃圾間的地上還堆滿了其他食物，包括生雞蛋，花生醬，麵粉，汽水，調味料等等好幾大袋。顯然有人在清家裡的 pantry，卻很沒公德心的把不要的食物全部堆在地上，而沒有丟進 garbage chute 裡面。

我在垃圾間裡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那盒巧克力，失望得走出門來之後撞見三位鄰居，其中一位問我在垃圾間裡找甚麼，我於是告訴他們兩兄弟撿巧克力來吃的事。另外一位鄰居聽到了，竟然開始數落我。她說我們家兩兄弟在裡面撿東西來吃的時候她有看到，怪我不該讓小朋友在沒有大人看管的情況下在大樓裡面亂跑，還說我們兩兄弟在垃圾間裡亂翻垃圾亂吃東西，這下子會引起蟑螂老鼠們通通跑到我們大樓裡面。

關於兩兄弟竟然去翻垃圾來吃這件事我也很生氣 (相信我，兩兄弟被我以現行犯的姿態逮捕的當下，我氣得都想砍人了!)，不過追根究柢，他們也不過是三、五歲的孩子，判斷力當然不夠。我會讓他們去倒垃圾是因為不覺得垃圾間會發生甚麼事，垃圾本來就不應該被棄置在垃圾間的地上，而應該從 garbage chute 丟下去才對。是因為某個沒有公德心的住戶把一堆食物丟在地上，才會發生我家小孩去翻垃圾來吃的窘況，如果今天我家小孩沒去翻垃圾，放在室溫下的生雞蛋還有其他食物一樣會腐爛壞掉，照樣會引來蟑螂老鼠，怎麼會是因為我們家小孩去翻垃圾才導致環境不衛生呢? 真的要說的話，我家小孩就是這堆食物所引來的超大隻老鼠，不是嗎? 這位鄰居的說法也太本末倒置了。

再說到放小孩在大樓裡亂跑一事，我也不覺得我讓小肉包去倒垃圾有甚麼不對，畢竟他也已經五歲了，理當做些簡單的家務。我並沒有就放著他不管，要不是我一直在注意，哪會發現他們兩個五分鐘之後還沒回來? 自己的小孩被人家講成像野孩子一樣，真令人生氣。

還有，這位鄰居自稱看到我家小孩在翻垃圾來吃，卻沒有加以阻止，這算是敦親睦鄰嗎?

不過管教小孩的方式人人不同，也許這位太太並不贊成讓五歲的小孩自己出門倒垃圾，所以我也不想跟她爭辯這一點，我只單就「是誰造成大樓環境不衛生」這點提出我的看法。不過當時我以一敵三，辯不過人家，又才剛搬進來，不想才幾個禮拜就和鄰居撕破臉，所以講了兩句沒有達成共識就走人了。回家後還是氣兩兄弟氣了很久，本來想出去走走的心情也不了了之。幸好兩個人的胃腸都很勇健，沒有生病，誰知道那盒巧克力在那裏擺了多久，有沒有蟑螂老鼠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