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ust 03, 2015

Farm to table 之實踐

Dumplings

最近坊間流行一種 「farm to table」 的飲食新概念,主要是倡導將農產品從 「產地生產」 到 「消費者食用」 的這段過程精簡化,最好是餐廳本身就有合作直銷的菜園或果園,直接把大、中、小盤商的轉賣過程省略,目的除了節省成本以外,還能夠讓餐廳對於食材有更精準的掌握性,不至於買到來源不明的黑心產品。有些位於郊區的餐廳更進一步自己耕種蔬果,客人點菜之後才去後院直接收割新鮮的食材來料理,將 「farm to table」 的精神發揮到極致。

我們家搬到 Wilmington 之後,在毫無自覺的情況下,竟然也一步步走上  「farm to table」 的實踐之旅。一開始是阿嬤替我們在前院種了一圈韭菜,韭菜這種植物很有意思,幾乎不怎麼需要照顧它,連水都不用澆,它就自己愈長愈茂盛,而且每年春天也不需要重新播種,自己就會再發起來,根本是百分之百的懶人蔬菜來著。而且韭菜味道重,沒有小動物來跟我們搶食,自此之後我們每年都有吃不完的韭菜,還多到可以送人。

種韭菜成功之後,阿嬤興致一來,又種了地瓜葉、九層塔、蔥、迷迭香,再加上前任屋主種的一整片薄荷,我們家後院的蔬菜和香草種類愈來愈多。嬌嫩的地瓜葉可沒韭菜那麼好養,除了每天要澆水之外,還得勤勞地替它除去周邊的雜草。而且地瓜葉可不只是我們愛吃,後院的小動物們也很愛,常常我等了好幾個禮拜,眼看著地瓜葉長得差不多可以採收了,正打算隔天下班後剪來吃,第二天拿著剪刀去菜園時卻只見一片光禿禿,長得大小適中、鮮嫩無比的一整片地瓜葉被吃得一乾二淨。後院的食客眾多,有小白兔、小鹿、地鼠等等,我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幹的好事。

菜園的事大部分是我負責 (沒辦法,因為阿里不懂韭菜和地瓜葉的美味),但是家裡每天要吃的麵包和優格,搬到 Wilmington 之後就全部由阿里爸爸負責製作。我們雖然沒有親自養牛或種麥子,但是本著 「farm to table」 縮短食物加工過程的原則,現在都是直接買麵粉和牛奶回家自製。世界上麵包的種類有千千百百種,阿里目前就只會做法國麵包,其他的還在學習中。然而他的法國麵包雖不敢說是最好吃 (在我認為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但是拿來作小朋友午餐的三明治卻相當適合,我們全家都很捧場。至於阿里爸爸的手工優格,那可是吃過的朋友都讚不絕口,比外面賣的希臘優格還好吃百倍。小朋友們喜歡吃甜的,我用玻璃杯裝了一層優格、一層果醬、一層一層堆上去之後,最上面再撒上堅果或早餐穀片,就是好吃又營養的 yogurt parfait。阿里他們中東人一般的吃法卻是吃鹹口味的,原味優格淋上橄欖油再撒上少許鹽,拿來沾 pita chips 超級美味,拌沙拉也很讚。

兩個禮拜前,小肉包和可可參加了中文學校舉辦的中國文化營,在營隊裡學了包水餃和餛飩,回家後一直吵著要包給我看。正好菜園裡的韭菜多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周末我買了一包水餃皮,和兒子們包起水餃來。

這就是院子裡種的韭菜,我去超市買了豬絞肉 (噓....不要告訴別人我家阿里偷吃豬肉喔!) 再加上一點剁碎的蝦米,淋上少許醬油和麻油 (因為是生肉沒辦法嚐味道,建議醬油不要加太多,不夠鹹的話,吃的時候可以用水餃沾醬來調味),內餡就完成了。

Dumplings

盤子上撒點麵粉以防沾黏,然後水餃生產線就可以開動囉! (見主圖,小杉的任務是啦啦隊來著)

Dumplings

邊包邊煮,本來不怎麼喜歡吃韭菜的三兄弟也一顆接一顆的狂吃,自己包的吃起來就是比較香! 第一盤全都是小肉包包的,竟然一顆也沒破耶!

Dumplings

水餃皮用完了,餡料卻剩下一點點怎麼辦? 打個蛋進去,用平底鍋煎到兩面微焦,就是好吃的韭菜豬肉煎蛋,當作隔天的便當菜再好不過!

四年多前我們正在考慮要搬離紐約的時候,阿里對於大都市便利的生活一度放不下。「如果搬到鄉下去,萬一半夜我突然想去電影院看電影怎麼辦?」 阿里很焦慮。

「請問你上次半夜去電影院看電影是甚麼時候的事?」 我問。不要說半夜去看電影了,自從有了小孩之後,我們連白天上電影院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話不是這麼說...」 阿里被我戳中弱點。「人總是希望能有得選擇嘛,至於會不會用到那個選項倒是其次。萬一我真的半夜想看電影,住在紐約總是有地方可以去,但是我會不會真的半夜跑去看電影,那不是重點。」

然而搬到鄉下四年之後,別說是捨棄了半夜上電影院的那種燈紅酒綠的生活,我們更捲起袖子,開始實踐 「farm to table」 的飲食概念。住慣大都市的人,一般難以適應步調緩慢又缺乏便利性的鄉村生活,我和阿里卻怡然自得,孩子們也習慣了有寬闊的空間,能隨興在後院奔跑踢球。我們有更多的時間陪孩子,更多的時間全家一起烹調烘培,更多的時間在晚飯後散步聊天。對我來說,這種愜意的生活不是 「半夜隨時找得到電影院看電影」 能相比的。

(當然啦,我們 「farm to table」 的道行還淺得很。說到家庭菜園,我要內舉不避親的首推我的小舅吳哲芳博士,他的有機菜園可是全美數一數二的有名,住德州對種菜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試著和他聯絡喔! 這裡有一篇相關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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