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第一天

「甚麼? 不是說要把小杉一直留在家裡，到他滿五歲的時候直接送去讀幼稚園的嗎?」

聽到阿里提出要替小杉物色托兒所時，我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原因是挑剔的阿里爸爸對於小肉包和可可上過的四、五家托兒所通通不滿意，小杉出生時曾誇下海口說這個寶貝老三要自己一手帶大，不想再讓他阿拉家出品的善良純真被外面的托兒所給 「玷污」。

阿里抓抓頭，「可是小杉長大了，每天都吵著要我陪他玩，他在家裡我完全無法專心工作啊!」

臭阿里大概是獨自一人待在黎巴嫩兩個半月，嚐到了久違單身貴族的甜頭，三月初回家之後，三天兩頭就跟我抱怨小杉很黏人。其實我們家小杉乖得很，每天吃飽睡、睡飽吃，吃睡都不需要人哄，像個機器人一樣到點就自動運作，還會自己看書玩玩具，阿里爸爸還有甚麼好抱怨的?

「我偶爾需要出去開會，小杉在家我完全不能外出哩!」 阿里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

就這樣，我們開始到處打聽，尋找合意的托兒所，最後終於決定把小杉送到 Bright Horizon，就在我上班的路上，接送還算方便。先替他報名了一週兩天 (禮拜二、四) 的 part time 課程，讓阿里爸爸把需要出門才能解決的事情排在這兩天解決，其他三天還是和小杉在家相依為命。

當年送小肉包上托兒所的時候，他已經快要滿三歲；可可更晚，一直到四歲才踏出家門，現在小杉才十三個月大就要送學校，看著他一臉的稚氣，根本就像個小嬰兒一樣，我心裡不免一股酸酸的感覺，百感交集。

上學前一天，我花了大半個小時把小杉的東西都準備好，就怕有甚麼東西忘了帶，造成他上學第一天不愉快的回憶。除了尿布、毯子、杯子、換洗衣服以外，我還給小杉準備了他睡覺必備的抱枕，想家想媽媽的時候可以抱一抱一解鄉愁。



怕他第一天離家會怕生，當天我早早就帶他出門，打算在教室裡陪他一陣子，直到確定他 ok 之後才離開。沒想到我真的操心太多了，小杉一進到教室就坐下來和同學們一起吃早餐，這個愛吃鬼有東西吃就甚麼都不管了，連我偷偷離開教室五分鐘跑去車上拿東西，他都面無表情的繼續吃他的 pancake。看到他這麼無關痛癢的樣子，我頓時放心了不少，不過心裡也有點小小的失落 - 原來我的小寶貝並不是那麼需要媽咪啊...



下午阿里爸爸去接小杉的時候，老師說小杉一整天都沒哭，只是本來習慣一天小寐兩次的他，突然被迫和同學們一起改成午餐之後才睡覺，看得出來上午有點累，臉臭臭的心情不太好。小杉看到爸爸出現在門口，終於把忍了一天的眼淚哭了出來，但是一分鐘之後又開始和同學玩了起來，阿里跟我說他是死拉活拉才硬把小杉拖上車回家去。看來我們家小杉顯然是一匹關不住的野馬，註定是要一早就出來江湖闖蕩的啊!

小杉老師在今天的報告上寫了這段話:

『Isa had a great first day. He enjoyed exploring our dramatic play area where he pretended to "wash" dishes. Later he enjoyed reading stories and singing songs with his new classmates for group time. Next, we explored peek-a-boo boxes where he found lots of fun objects inside. On the playground, Isa was very interested in sight seeing. He watched as the birds flew and the cars as they rode by.』

順帶一提，早上我帶小杉去上課時，正好是同學們吃早餐的時間 (這家 Bright Horizon 有提供早、午餐和兩次點心)。班上的小朋友們和小杉差不多大，都是一歲出頭的年紀，卻已經會自己拿著公匙把水果和煎餅從公碗裡舀到自己的盤子上，再用叉子把食物叉起來吃，而且大部分的小朋友已經會用普通的杯子，而不是用 sippy cup 了。我們小杉在這一群孩子裡感覺好像野蠻人，吃東西直接用手抓，老師把公碗傳給他的時候，他也是大辣辣的兩隻手就直接往裡伸，一點公筷母匙的概念都沒有。早餐結束後，老師提醒大家要把紙盤和紙杯丟到垃圾桶裡，這些小朋友連走路都還向企鵝一樣搖搖晃晃的，卻都聽得懂老師的指令，自己把垃圾拿去丟，再乖乖地排隊去洗手。有一位小朋友打翻了牛奶，兩位老師連動都沒動，只是用指令請這位小朋友自己拿紙巾把灑在桌上和地上的牛奶擦一擦，他也真的就很認真的擦起地板來了! 我看到這裡簡直又驚訝又佩服，因為我老是覺得小杉還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沒想到一歲的小朋友真的能聽懂人話，也真的能訓練做簡單的家事，看來孩子們的潛力真的是無限!